中国出口对国内消费贸易需求的挤出效应研究

 

1绪论

 

1.1研究背景与意义

自中国改革开放到加入世贸组织以来，我国国内生产总值飞速增长，对外贸易规模不断扩大，国内经济增长模式为粗放式增长模式，主要特征是高出口、高投资、低消费，以牺牲环境来换取经济的增长，依靠投资和出口拉动经济的增长。随着国内环境的日益恶化和人民币不断升值，主要贸易伙伴经济下滑，导致出口额明显下降，同时国内居民消费率低，国内经济增长速度放缓。2014 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为 8.2%①，首次低于 10%。同年首次提出中国经济发展已经进入新常态，强调优化产业结构，优化出口质量，扩大国内消费需求，稳定经济增长速度，实现国内经济趋于高质量、高效率、高公平和更加可持续的增长。不仅要去产能，同时要加快实现产业梯度转移，由服装等劳动密集型行业、低技术行业向电子及通讯等资本密集型行业转移，但前者比重仍较大。目前国内产业结构失衡，一些传统行业包括水泥和钢铁等出现了产能过剩，与此同时随着国内经济增长，居民收入增加，对中高端产品的需求不断增加，高端消费品的产能不足，缺乏核心竞争力。国内的生产无法满足升级后的消费需求，无法形成有效供给，同时存在需求过剩与供给短缺。由于国内人口老龄化严重，人口红利逐渐消失，原材料和能源价格上涨，国家开始注重绿色 GDP 增长，导致国内制造业出口的低成本优势在逐渐消失,除了国内的劳动力成本和环保成本的增加和周边发展中国家主要是东南亚国家的崛起外，还有来自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双重竞争压力。在 2007 年相继爆发的美国金融危机和欧盟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导致分别作为我国第一、第二的贸易伙伴---欧盟和美国的经济下滑，国内出口额下降，于 2009 年首次出现了出口额的负增长。目前美国政府支持贸易保护政策，采取一系列措施包括减少个人所得税和企业所得税，美联储多次加息吸收资本回流，发展国内制造业，提高就业等来增强贸易优势，缩小贸易逆差，这意味着中国出口贸易会受到直接的影响。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如印尼、菲律宾、泰国相比较，占据我国出口量较大的加工贸易，部分也在向这些国家转移。为了减少主要贸易伙伴的经济波动对出口的影响以及国内产能过剩等内部问题，国内强调实施自贸区战略，积极发展对外关系包括双边贸易和多边贸易协定，来提升贸易自由化水平，扩大贸易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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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选题基本思路

与世界部分发达国家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相比，我国的最终消费率较低，发达国家如英国、美国的最终消费率基本上在 80%左右，同为发展中国家的印度也是70%左右，而中国只有 50%左右③。中国对外出口一直高速增长，到近几年，增长率开始出现降低的态势。理论上，出口一方面使居民收入增加，消费增加；另一方面使消费者物价指数上涨，减少消费，当出口带来的正的收入效应低于负的价格效应，那么出口挤占国内消费需求；若出口带来的正的收入效应大于负的价格效应，则不存在出口对国内消费需求的挤出效应。另外，出口会通过扩大居民收入差距来降低国内消费需求。国内居民消费率低的原因之一是否是国内出口过多，这是本文拟要回答的问题。关于出口带来的价格和收入效应均有相应参考文献支撑，同时梳理中外文文献发现，已有学者证明在短期内出口对国内消费需求有挤出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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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献综述

 

2.1国内需求与出口之间的关系

国内研究认为出口与国内消费需求是相互促进作用，集中讨论了本地市场效应，认为本地市场形成的规模经济效应是对外出口的比较优势，同时出口带来的收入增加会促进国内消费需求的增加。杨运杰（2007）认为扩大外需，一方面通过利用国内闲置资源，扩大国内就业来增加国民收入，进而增加国内消费需求，另一方面出口可以产生学习效应和溢出效应，学习国外先进技术，提高国内生产力，进而提高国内有效供给能力，弥补国内相关产品生产，以此扩大国内总需求；内需的增加，对国内的生产供给能力要求高，为扩大外需创造了条件。孙晓琴（2011）认为提高居民收入，改善出口产品结构，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情况下，内需与出口可以形成相互促进作用的良性循环。扩大出口对扩大国内需求有着更加直接的影响，因为出口生产企业扩大生产便于出口，则需要更多生产资料和雇佣劳动力，使得国民收入增加，购买力增强，国内消费增加。王子先（2009）从以下方面阐述国内需求可以促进出口或为对外贸易提供支持和动力：国内市场扩大可降低生产交易成本；国内消费结构升级带动出口结构升级；国内研发投资需求上升，提高出口产品附加值和资本技术密集度；国内运输，市场营销和品牌等环节升级，提高国民品牌价值，有利于走向世界，促进外贸发展。外需对内需的拉动作用体现在，外需作为最终消费需求，对国民收入的增加和国内投资需求的增加起到直接拉动作用。对一些发展中国家，国内消费需求不足，对外贸易可以帮助国内企业开发新产品、新设计，弥补国内消费产品的空白，引导国内消费需求作用；其次强大的外需可以帮助国内企业在海外产生规模经济效应和产业集聚效应，降低国内消费品成本，激活国内消费需求，外贸对国内尤其沿海城市影响颇大，在竞争和消费引导下，帮助国内一些企业升级，提高产品质量要求，使得一群民族品牌迅速成长，进而刺激了国内消费需求。张志明，李苏博（2011）通过实证分析发现扩大内需对国内出口贸易发展有着显著的促进作用，在短期内，内需扩大比外需扩大对出口贸易有更大的推动作用。扩大内需在长期对出口有促进作用，短期效果不明显，存在明显的滞后效应，即扩大内需政策需要持久性，才能抵抗消费的滞后效应。也有学者认为内需对出口的促进作用是有条件的。林发彬（2016）认为要实现国内需求对出口的持续稳定增长，依托的国内市场需在结构上与进出口需求相似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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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出口对国内需求挤出效应的研究

综合研究发现出口对收入的影响：从宏观角度来说，出口会促进国民整体收入的增加；从微观角度来看，劳动密集型行业的出口不会带来收入的增加，甚至会抑制劳动收入的增加。首先根据古典贸易理论，出口会促进国民收入的增加。出口使得投资增加，投资增加带来国民收入增加，进而增加消费，消费增加又会促进投资的增加，促进国民收入增加，这就是出口带来的国民收入增加的乘数效应。而提倡自由贸易主义，反对贸易保护主义者坚信参加国际贸易有助于改善国内生活，提高生活水平。另外根据蒙代尔-弗莱明模型，IS-LM 经典曲线，出口的增加，会带来利率上涨，收入的增加。进一步验证了出口对国民收入的促进作用。出口促进国民收入增加，进而国内消费需求增加。所以出口与国内消费需求是正方向关系。早期国内学者研究的都是出口对国民收入的促进作用，随着时间推移，国内渐渐失去人口红利，同时国内资源环境开始恶化，学者发现中国在参与国际贸易进程中，国内贸易条件没有改善，反而是恶化的。出口的多为劳动密集型产品，产品附加值低，故国内开始鼓励出口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品。近代有学者认为，出口未必会改善国内劳动收入，甚至可能会抑制劳动收入。包群（2010）在出口是否会改善员工收入的研究中发现，根据传统的要素禀赋学说，出口运用国内相对丰富的具有比较优势的要素生产出来的产品，而中国具有禀赋的要素是劳动力，故出口劳动密集型产品。根据国际分工理论学说，专业化分工会增加对国内相对丰富要素的使用，减少相对稀缺的要素，导致要素充足的收入份额增加，同时稀缺要素的收入份额减少。而中国是劳动力丰富的国家，劳动收入份额应该增加，但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劳动收入份额是降低的。中国的劳动密集型行业的出口并没有给员工带来收入的增加，相反，资本和技术密集型行业的出口对收入有着显著的影响。张杰（2012）基于微观视角分析出口对劳动收入份额的抑制效应，认为民营企业及港澳台企业出口对劳动收入份额增长有着显著的抑制作用。主要原因有二：一是民营企业对一些高垄断、利润高的行业设立进入壁垒，主要集中在劳动密集型行业；二是民营企业等若要获得平均资本回报率需要通过偷税漏税和压榨劳动者收入，民营企业的国内交易成本高，同时有比较大的金融借贷约束，故更倾向于出口市场，港澳台尤其台资企业在国内多是加工贸易行业。这样出口增加，劳动力和生产要素等生产资料向这些企业流入，这些企业本就处于附加值低的增值链下面，只能通过压低劳动者收入以此保证资本报酬率和企业平均利润，劳动者无法获得足够的收入来进行消费，国内需求减少。从这个角度说明出口增多造成的国内消费需求减少。戴小勇（2014）认为出口的依赖程度越高，那么对劳动收入份额下降造成的冲击也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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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中国的出口及其对国内消费需求的挤出效应........... 12

3.1 中国对外出口现状.... 12

3.2 中国国内消费需求现状....... 13

3.3 出口对国内消费需求的影响机制............ 20

3.4 理论假设......... 22

4 实证研究..... 24

4.1 模型设计和变量选取........... 24

4.2 数据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25

4.3 检验中国整体出口对国内消费需求的挤出效应研究.............. 30

4.4 检验不同行业的出口对国内消费需求挤出效应研究.............. 32

5 结论与政策含义.... 37

 

4实证研究

 

4.1模型设计和变量选取

本文主要依据 Berman（2015）采用的实证模型，对出口和国内销售分别取对数，构建线性回归模型，观察出口系数的正负。张会清（2006）研究中国出口对新兴市场国家是否具有挤出效应时，主要通过考察中国出口与新兴市场国家出口系数是否呈现反方向关系，若中国出口对新兴市场国家的出口存在着挤出效应，那么两国的出口系数是反方向。同时根据凯恩斯的消费需求理论：C =  bP + cY（其中b 和 c均是系数，且大于 0），消费是收入和产品价格的需求函数，需求与收入是呈现正相关的关系，收入增加，需求增加。因为随着居民收入的增加，则可以消费的数量增多，种类增加，选择性增多，只要未达到餍足点，所有物品是多多益善，需求量会增加，带来的总效用也是增加的。而需求与产品的价格是呈现反方向关系，若该产品价格上升，需求量会减少，在收入一定的条件下，产品的价格上升，意味着同样的收入只能购买更少的产品，需求减少。价格上升，需求量减少；价格下降，则需求量增加。本章分别从三个方面研究了出口对国内消费需求的挤出效应：公式 4-1 通过运用时间序列数据验证中国整体出口对国内整体消费需求的挤出效应。被解释变量国内消费需求用国内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表示，解释变量居民消费价格水平和出口总额、收入，其中收入分别采用国民收入和居民总可支配收入数值，比较是否影响模型结果，以上所有变量对原数值取对数。同时引入虚拟变量 dummy 表示加入 WTO 前后，出口对国内消费需求的影响变化。公式 4-2 通过运用各个行业部门的面板数据来验证中国各行业部门的出口对该行业部门的国内消费需求的挤出效应。运用的是各行业部门的面板数据即采用了各个部门的销售额作为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为各个部门出口额，各个部门的消费价格指数和居民总可支配收入。公式 4-3、4-4 运用二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来验证第三章提出的假设 2。出口通过扩大居民收入差距来影响消费，第一阶段考察出口对扩大居民收入的影响，主要运用公式 4-4；第二阶段考察居民收入差距扩大对居民消费需求的影响，主要运用公式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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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根据前文的理论与实证分析，中国出口对国内整体消费需求存在着挤出效应，但挤出效应并不明显，基本猜想可能是由于不同行业，甚至不同产品的挤出效应不同。部分行业或产品的出口对该行业的国内消费需求有挤出效应，部分行业由于国内存在产能过剩，出口与国内消费需求是互补的关系，发展出口有利于解决国内过剩的产能，消化国内无法消费的部分产品，出口不仅有助于企业及时获得资金周转，帮助企业开拓海外市场，同时可以帮助企业优化产品功能等。所以，整体会因为各个行业的挤出效应不同，即对一些行业而言，出口会挤出国内消费需求；对另一些行业部门来说，出口则是对国内消费需求的补充，而非替代关系，导致中国整体出口对国内消费需求的挤出效应并不明显。通过研究国内各个行业的出口对该行业的国内需求的挤出效益，发现并非所有行业都存在较为显著的挤出效应。实证回归结果表明食品、饮料及烟草部门，服装纺织部门，文化、体育用品及器材部门，医药及医疗器材部门、汽车、摩托车及零配件部门这五个部门有明显的挤出效应，其他四个行业部门的结果不显著或没有挤出效应。国内一些行业的出口会挤出该行业国内消费需求。也就是说，如果短期内该行业或该行业的某些产品的出口会对该行业的国内消费需求造成供给不足，供给小于需求的情形，这就是出口抑制了国内消费需求。前人的部分研究认为，中国外贸依存度太高，较容易受到国外尤其主要贸易伙伴的经济影响，只要扩大并依赖国内消费需求，国内经济就可以持续不断的增长，完全不需要实行出口贸易和依靠国外经济。很明显这是有悖于国家扩大内需和稳定外需的政策方针，以及中国目前的国情和发展趋势。目前中国仍属于一个转型国家，发展对外贸易对中国工业化和现代化发展有着积极作用，而积极参与世界分工不仅有助于优化国内资源配置，利用技术的外溢性和正的外部作用，引进新技术和新竞争来促进国内技术的创新和发展，有助于打破国内技术垄断及低效率的局面和现状，同时可以缓解国内资源不足，提高资源配置率，加快国内一些产业和行业的创新改革，与国际接轨。闭关自守从来不是中国的选择，走向世界，参与全球化，加强中国的国际地位，要扩大内需，扩大国内有效消费需求是当务之急。国内需求是促进国内经济持续增长最重要，也是最直接的驱动力，出口和投资无法直接促进经济增长，出口和投资首先都要通过转变为消费才能对经济起到直接的作用。其次与国外需求相比，国内需求更容易受到国内调控，较不容易受到外部经济的影响。拥有强大的国内市场，尤其是前沿性的创新性需求，有助于国内对外出口逐渐走向全球价值链上层，提供高附加值产品和服务，成为世界行业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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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略）